翻译过《雾都孤儿》《汤姆索亚历险记》等文学作品,严维明近年来转而翻译起科普书,畅销书《万物简史》就出自于他,另外有《水》《趣味生活简史》以及这本《世界人文地图趣史》。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就此采访了严维明。
《中国科学报》:你翻译了多部著作,能否谈科普书的翻译与文学翻译的相同与不同之处?
严维明:翻译科普作品,外语和汉语的功底很重要,这是不言而喻的。除此以外,丰富的知识不可缺少。知识越丰富,翻译越顺手。《趣味生活简史》讲的是建筑学的发展;《万物简史》包罗万象,从宇宙起源一直讲到人类自身的产生和进化,从宏观世界一直讲到微观世界;《世界人文地图趣史》讲的是地图的演变、制作和用途。由此可见,天文、地理、建筑、物理、化学、数学等等方面的知识对科普翻译工作者来说都是不可缺少的。
就语言而言,翻译科普作品更要求表达准确、语言通俗。表达准确,因为科普作品讲的是科学的事情,宣传的是科学知识,不能有半点虚假,不能含糊不清;语言通俗,因为科普作品的读者对象是广大群众,尤其是青少年,语言通俗便于大家阅读和理解。而文学作品的翻译需要一点“再创造”和灵活性。而“再创造”和“灵活性”在翻译科普作品过程中存在的空间就相对较小。
《中国科学报》:翻译《世界人文地图趣史》的难点是什么?
严维明:有几个方面。一是要求译者有较丰富的地理知识和相关的历史知识;二是有一些不熟悉的地图名称,这些地图尽管在专业界很有名,但普通人不一定知道;三是有大量古人的名字。
第一点比较容易解决。第二、三点通过查阅普通的词典是无法解决的。好在有互联网。换句话说,如今互联网是翻译工作者不可或缺的助手。普通词典上找不到的资料,互联网往往不会让人失望。当然,一个问题在互联网上往往有多个答案,这就需要译者善于进行比较,选择其中的最佳答案。
《中国科学报》:你似乎对科普作品翻译很有兴趣,为什么?
严维明:是的。除了把科普作品看作一项社会公益活动以外,还几个自身原因。这可以通过翻译《世界人文地图趣史》的例子来加以说明。
首先,这是一个增长知识的过程。比如,16世纪之前,还没有澳大利亚的概念,1547年的“爪哇地图”表现的澳大利亚很可能是一种误判。1606年欧洲人发现澳大利亚,但半个多世纪后布劳和泰弗诺绘制的地图仍只表现已知的海岸线,澳大利亚被认为是亚洲的组成部分。直到19世纪初,第一幅完整的澳大利亚地图才终于问世。由此可知,对于澳大利亚的认识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。
其次,这是一个领略前人的聪明才智的过程。比如,在科技不发达的年代,人们想到把珠子和贝壳铺在一块木板上来记录旅行的地点和路线;格陵兰人还把海岸线和岛链雕刻在木块上,通过用手触摸来导航,因为木头既可以放在手套里,便于使用,又可防止海水腐蚀。人类的祖先好聪明啊!
最后,这是一个享受古人所表现的质朴的美的过程。看看《米勒地图册》和《维苏威火山,卡毕菲拉格雷地图》,多么精美的插图!前者是一幅描述巴西的地图,除了详细的海岸线以外,还有栩栩如生的人物、多种多样的动物、郁郁葱葱的树木,巴西的模样一下子展现在眼前。后者一半是地图,一半是维苏威火山爆发的情景,那烟雾,那火焰,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。
既然好处如此之多,何乐而不为呢?翻译十分清苦,但充满快乐。
来源:中国科学报 日期:2016年7月1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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